1978.09.27-2018.09.27

四十年前的9月27日，钱学森和许国志、王寿云三人在《文汇报》第1版和第4版上发表《组织管理的技术——系统工程》。这篇文章篇幅长达1.15万字，围绕如何实现四个现代化目标和建设成为社会主义强国目标，针对当时组织管理效率不高、社会生产力低下等现实问题，提出运用“系统工程”思想及其方法论解决这些问题，被认为既开创了系统工程的中国学派，成为社会管理不可或缺的理论依据与方法论基础；也吹响了系统工程从航天领域走向我国社会主义建设各领域的号角，决定了系统工程在中国发展的基本方向与格局。

钱学森图书馆承担上海社科规划项目“钱学森系统工程思想及当代价值”之际，我们经过查看钱学森的资料，发现这篇文章最大的可能性是钱学森在前期多次讲课和报告后形成的腹稿基础上写了初稿，然后他与许国志、王寿云一起交流修改而成。期间经过收集材料、构思框架和修改定稿等多个阶段，经时半年最终发表。

 

为纪念钱学森《组织管理的技术——系统工程》发表40周年，钱学森图书馆将于9月25日举行学术研讨会探讨新时代背景下系统工程思想的现实意义。在会议召开前，仅以此文回顾文章发表前后的重要事件，感受钱学森作为人民科学家、科学思想家、战略科学家的精神风范。

 

收集材料

1955年钱学森回国时，与同船的许国志谈及在国内发展运筹学的问题。回国后，钱学森在领导国防科研和组织生产的过程中，已经自觉地运用运筹学等系统工程方法论开展工作。客观评论，钱学森使用的系统工程方法为导弹研制工作做出极其重要的贡献，尤其是在国内科研条件和生产能力落后的情况下提高了效率；不仅提前完成科研计划，甚至完成了许多“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以说，钱学森在二十多年的航天实践过程中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并且意识到它的理论价值。因此，当他1970年代末逐渐退居国防科研一线后便试图将其上升到理论层面。一方面，他开始总结自身的实践经验。另一方面，他联合许国志、王寿云开始广泛收集相关的材料，包括国内有关系统工程成功实践个案，以及美国、日本、德国等国家的前沿理论。与此同时，他还从马克思、恩格斯、毛泽东等经典著述中寻找好理论依据。

钱学森收集材料使用的资料袋，上面写有“系统工程1978”

钱学森治学严谨，无论使用案例还是数据都要有确切来源。他在文章中引用的很多材料可以从他收集的材料中找到原始出处。

钱学森藏书中有关系统工程、管理科学、领导科学的藏书。

 

构思框架

钱学森经过一段时间收集与整理，开始提炼和总结普遍性规律。与此同时，他一方面与许国志、王寿云保持书信往来，一方面开始在一些公开场合发表他的初步认识和观点：

钱学森手写发表文章前后过程的“大事记”

（一）1978年5月5日在国防科委业务学习会上的报告

 

钱学森在这次讲座中提出“系统工程”和“系统工程学”两个概念，并且提出系统工程应当研究的三个方面：过程研究的整体化、技术的综合化、管理的科学化。同时他还结合自身经验，指出系统工程的执行部门是：党委的领导、机关、总体设计部。

（二）1978年6月5日在成都省委军区的学习会上的报告

钱学森在这次报告中比较系统地讲了系统工程的理论内涵、实践途径，可以看作是《组织管理的技术——系统工程》文章的“腹稿”，已经完整文章框架结构的搭建，包括现代科学技术体系、现代科学技术的组织管理、电子计算机革命、系统工程人才培养等。

（三）1978年6月20日在昆明省委军区的学习会上的报告

钱学森在这次报告中重点重申：“把组织管理变成科学、变成科学技术、变成一门工程技术。”

（四）1978年6月26日在国防科学技术大学的报告

钱学森在这次报告中，专门提出国防科学技术大学要设立“系统工程系”，培养系统工程方面的专业人才。

修改定稿

在近半年的前期准备过程中，钱学森与许国志、王寿云分工撰写《组织管理的技术——系统工程》。执笔过程中，他们通过书信和面谈等形式反复商讨、比较和提炼，几易其稿，最终定稿。1978年8月29日，他们将《组织管理的技术——系统工程》寄送给《文汇报》；9月27日，《文汇报》发表了此文。

钱学森留存的《组织管理的技术——系统工程》定稿

 

产生影响

这篇文章发表后引起国内学术界、科学界和工程界的关注，不少人通过书信形式向钱学森请教、交流，尤其是科学、技术、工程、生产等领域科研人员对此产生强烈共鸣。

北京工业学院沈泰昌教授给钱学森的信

大连组合机床研究所吴树青给钱学森的信

美国华裔学者李耀滋给钱学森的信

钱学森完成这篇文章后并未停止理论思考，此后相当长时期内持续关注国内外系统工程的发展。随后，钱学森又相继提出“教育系统工程”“法治系统工程”“农业系统工程”等。更为重要的是，钱学森以系统工程思想为基础，提出和形成“开放的复杂巨系统”、“从定性到定量综合集成”“总体设计部”等观点，并逐步构建起以马克思主义哲学为核心指导地位的“现代科学技术体系”。因此，《组织管理的技术——系统工程》在钱学森思想形成过程中起到承前启后的重要作用。

 

文字：“钱学森系统工程思想及当代价值”课题组

图片：上海交通大学钱学森图书馆